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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舟客生涯许斌闪亮的港湾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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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严伟明

许斌,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经济学与金融学教授,吴敬琏经济学教席教授,副教务长,博士生导师。年和年分别获复旦大学学士和硕士学位;年获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任教于美国佛罗里达大学商学院获终身教职,还曾任教于美国弗吉尼亚大学达顿商学院,并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提供咨询。他目前的研究着重于全球经济和中国经济、跨国企业在中国的战略和新兴市场的贸易和金融问题,并出版《国际贸易》《活用宏观经济学》等专著。

“作为这代经济学人是很幸运的。所做的事情都是我喜欢和擅长的。对个人而言,幸运则体现在学以致用。”

—他这样对记者说

“在记者的眼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朴实而生动、低调而务实的联结中西的现代经济学人。”

—记者这样说他

“他属于‘thescholarwhogetsthebestofbothworlds’,即‘得东西两个世界之长的学者’。”

—国外同行这样说他

“天赋异禀的许斌教授,一个绝对可以被称作‘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顶级精英。”

—国内同行这样说他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德高自为师,身正崇为范。”

—弟子们这样说他

人生犹如一艘航船,不停地航行在无垠的大海里,当然也会停靠一些港湾小憩。这当中,有的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地淡化了;有的却清晰地留在你的脑海里。对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经济学与金融学教授,吴敬琏经济学教席教授、副教务长许斌博士来说,在他的记忆的长河里,又有哪些闪亮的港湾呢?

是故乡魔都的不夜城,童年和少年生活上学的地方?是由美国福特基金会资助、邹至庄教授牵头的中美经济学培训项目—“福特班”,这所曾直接促成他日后走向国际学术领域的“黄埔军校”?是当年第一次“远征”、走出国门,负笈东游来到太平洋彼岸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经济学博士的生涯?是在美国南部的佛罗里达大学,接受学术创新和教学创新的双重挑战的地方?是8年佛罗里达大学的任教获得终身教职,给多名洋学生“布道”,讲述“中国故事”?是曾任教于美国弗吉尼亚大学达顿商学院,并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提供咨询的岁月?还是新世纪后毅然选择了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在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执教和第二次学术创业17载,扮演着联结中西的桥梁和不倦的“布道”者生涯?……

不错,这些地方连同往事的回忆,诚然,都像明灯闪亮的港湾,在许斌教授的人生旅途中,永远留在他记忆的脑海中。

而许斌教授,正是这闪亮港湾上空灿若星辰的那位著名经济学家。

四月的上海,春意荡漾,莺歌燕舞,百花姹紫嫣红。受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复旦经院全球校友会会长兼《仙舟客》编委会主任张军教授的特派,记者如约来到坐落在浦东新区金桥经济技术开发区红枫路上的中欧国际工商学院,采访这位著名的经济学与金融学教授,吴敬琏经济学教席教授、中欧副教务长许斌博士。

年9月,许斌(左)应邀到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做讲座时,受到张军院长的热情接待并合影留念

向往奋斗的舞台,向往翱翔的天空。现年56岁的许斌教授,气质儒雅谦和,思路敏捷而睿智,说话诙谐而富有哲理,充满活力,全身透射出一股清新的时代气息;双眸闪烁着强烈的责任感、使命感,且显年轻,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的办公室,他与记者海阔天空地畅谈起了人生旅途中那些难以忘怀的闪亮的港湾……

“沐浴着改革春风的复旦

是自己向往和憧憬的学术殿堂”

年,那是一个春天,

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

奇迹般地聚起座座金山。

年,又是一个春天,

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写下诗篇,

天地间荡起滚滚春潮,

征途上扬起浩浩风帆。

……

42年前那个《春天的故事》,在共和国大地上产生了童话般的效应。南海边一曲《春天的故事》唱响了新时代的序曲;东海边一曲《春天的故事》奏响了中国高等教育培养人才的最强音。尤其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的南方视察讲话,给中国和国际大都市的上海注入了活力;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年7月,上海交通大学附属高级中学文科尖子生许斌如愿以偿地以高分考入了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系。

年春天,许斌在复旦大学正门口留影

说到《春天的故事》,许斌脸上红光流溢,眼里闪闪发亮,他带着一种兴奋激颤的情感说:“小平同志改革开放的《春天的故事》,确实给我们国家各行各业带来了新气象、新变化、新思想、新观念、新动力、新面貌。”

许斌神情飞扬地说:“复旦大学开办的这个世界经济系,是全国高校创办的第一个世界经济系,当年才是开办的第3年。乘改革春风的吹拂下,中国开始打开对外开放大门,国际化被提上了议事日程。与各国开始经济贸易往来,国内各行各业加快了‘走出去,请进来’的步伐。我经常从新闻里感受国家经济发展的动态,依稀中感觉到‘世界经济系’这一定是个前景宽广的新兴的热门专业。”

许斌在采访时向记者披露:“我喜欢文字,原先高考第一志愿曾是复旦中文系。后来我在吴良材眼镜店配眼镜时,非常荣幸地偶遇之前并不认识的复旦大学中文系李平教授,是他热心推荐我报考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系的。所以,后来我的第一志愿填写了复旦世界经济系,第二志愿填写了复旦中文系。类似的相遇贵人的故事还有几个,所以我很感恩上天的眷顾……”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当年拿到复旦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的激动与兴奋的心情。”许斌说:“沐浴着改革春风的复旦,是自己向往和憧憬的学术殿堂。世界经济系领风气之先,立时代潮头。选择世界经济系,就是选择了整个世界经济的大舞台。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曾培养出一大批中国各行各业“巨才”的复旦大学,像磁石吸铁般地深深地吸引了许斌的“大学梦”,他如愿以偿地在这所闻名遐迩的高等学府攻读世界经济学专业。

年9月1日清晨,白云飘忽在天之一隅,晨光给它穿上了绚丽彩衣。这天,对于许斌而言是一个值得永远铭记的日子。他拿着一张粉红色的复旦大学录取通知书,迈着轻盈的步履,走进了似曾相识的复旦大学的大门,来到他心中的“圣地”—世界经济系报到。那神情,那心境,无不洋溢着兴奋与喜悦。他心里像大海波涛澎湃腾跃,眼里含着比晴空还要明朗深远的光彩。今天自己将是一名复旦学子了,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脉搏与时代的脉搏同起伏、同激荡……

那天,世界经济系为级新生举行了迎新会,时任系主任陈观烈教授致辞,让许斌终身难忘。陈观烈教授在致辞中说,复旦的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的。但是,要进入这所大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似乎是在解答新生们的疑问,他说:“复旦的校名,由学校创办人马相伯先生选定,取自《尚书大传·虞夏传》的《卿云歌》中‘日月光华,旦复旦兮’的名句,意在自强不息。”

当时复旦的经济学领域拥有“两系一所”(经济系、世界经济系和世界经济研究所),汇聚了陈观烈、蒋学模、余开祥、洪文达、江泽宏、笪移今、刘宏谊、郑励志、洪远朋、张薰华、宋承先、汪熙、宋海文和李湘等一批中国经济学界的大师级学者,真可谓星光灿烂。“我非常荣幸自己能聆听这些名师的教诲,领略他们的风采。我庆幸自己能成为这所大学、这个新创办领域的一名学生。”许斌感慨地说。

近40年过去了,许斌还清晰地记得当年这些大师们的讲课内容。解放前夕从哈佛大学学成归国的陈观烈教授讲授《货币银行学》课程。陈先生理论扎实,思路开阔,论述精辟。许斌说,听他一堂课,能回味好几天。毕业于沃顿商学院的汪煕教授讲授《国际贸易》课程。汪先生不但讲国际贸易理论(例如比较优势理论和里昂惕夫之谜),而且讲国际贸易实务,他时不时地穿插几个笑话,让同学们时而大开眼界,时而忍俊不禁。另一位给许斌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自学成才而功底深厚的宋承先教授。据许斌披露,宋先生的课是复旦一绝,他在讲授《西方经济学》课程时全身心地沉浸于经济学的逻辑世界中,同学们必须全神贯注地步步跟随,方能跟上他的思路而悟其真味。在许斌看来,宋先生被誉为中国经济学界“西方经济学的引路人”是实至名归。

许斌的硕士生导师是洪文达教授。谈到洪先生,许斌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是严师,更像慈父。”在许斌的印象中,洪先生是一位心胸开阔极爱人才的温厚长者,对学生的前途(尤其是出国留学)非常关心和支持。洪先生是世界经济学这一学科领域的元老,思想很解放。许斌记得他曾提出资本主义“腐而不朽、垂而不死”的观点,在中国理论界可谓独树一帜。在洪文达教授几十年的教育生涯之中,他始终要求学生睁大眼睛去看世界,以全球眼光研究中国经济。他曾说过“不看世界,怎么看得懂中国”的至理名言。

许斌很感激洪先生支持他在读硕士生第一年暂离复旦去中国人民大学读“福特班”,之后又让他在复旦新开设的“福特班”担任助教,还让硕士尚未毕业的他给本科生上《宏观经济学》这门必修课。在许斌写硕士论文那年,洪教授要去美国访问,去之前他特别指定当时复旦的新锐经济学者潘振民老师指导许斌的论文写作。洪教授在美国时还抽出时间阅读许斌寄去的论文稿,并为他申请美国大学博士项目写推荐信。年8月,许斌回到上海参加了洪文达教授从教55周年暨80华诞庆典,在母校又一次见到他敬仰的洪先生,许斌很是激动。当年,由华民领衔的洪先生的众弟子们在会后出版了《经济全球化与中国—洪文达教授从教55周年暨80华诞荣庆文集》,许斌献上了一篇他刚完成的学术论文作为对恩师的感恩寿礼。

年8月,许斌携妻子董凌云(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系级校友)看望在纽约访问的洪文达教授(左一),并合影留念

许斌和他的同学们是幸运的,他们有机会跟这些大咖教授面对面地“零距离”接触,并受其亲炙。“在复旦校园,我非常荣幸地聆听这么多学识渊博的教授们的教诲,领略他们的风采。我十分庆幸自己能成为这所大学的一名学生。”许斌感慨地说。

在校就读期间,许斌是多么饥渴而贪馋地吸饮于百花丛中,以酿制芬芳馥郁的世界经济学蜜糖呵!许斌说,当年的学习成效非常高。他在世界经济学知识的领域里驰骋得那么自由自在;他全身心地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中……

许斌在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系度过了本科4年加硕士研究生3年的青春时光。那时正值谢希德教授担任复旦大学校长。这位享誉海内外的物理学家、新中国成立后的首位大学女校长、与中国共产党同岁的科学家校长,极力倡导自由开放的学术氛围。于是,复旦大学第三教学楼的教室成为那一代复旦学子记忆中永远的人文风景。有很多个夜晚,教室内讲台上各类学者带着新思潮侃侃而谈;讲台下,座位、窗台、走廊和地板上都是挨挨挤挤的学子们。许斌还记得正是在那里他第一次知道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和萨特存在主义哲学;第一次听到歌曲《寂静之声》(TheSoundofSilence)的美妙旋律;第一次见到那时风华正茂的著名经济学者周其仁教授。许斌回忆道,当时有一套《走向未来丛书》风靡复旦校园,其中包含了大量的新观念,从热力学定理到经济控制论,从弗洛伊德到马克斯·韦伯,世界向复旦学子们打开了一条缝,搅动着他们的心。

年5月16日,复旦大学校长谢希德(前排右八)、党委书记林克(前排右七)携世界经济系陈观烈教授(前排左七)、洪文达教授(前排左六)、余开祥教授(前排右五)、宋承先教授(前排左五)、汪熙教授(前排左三)等与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系86届毕业生合影。第三排右七为许斌

另外,许斌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复旦青年经济学者中有朱民、符钢战和史正富“三剑客”,那时张军也正崭露头角。

许斌感叹道:复旦滋养的不仅是学业的进阶,更是视野的开阔。复旦为他和他的同学们打开了“站高望远”了解中国、了解世界,乃至走向世界的“窗口”。

“福特班”成为他日后漫步国际学术舞台的“黄埔军校”

正如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张军教授在一篇文章中所言:“‘福特班’是中国现代经济学教育的‘黄埔军校’。”“福特班”的正式名称是中美经济学培训项目,因其办学所用外汇支出大部分来自美国福特基金会的支持,因而简称“福特班”。

许斌介绍说,“福特班”诞生的背景是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经济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中所遇到的困难阵痛。年年底,供需不匹配造成的虚假增长制造了国内“经济过热”的泡沫,这促使决策层思考:如何一边进行改革;一边给经济降温。年,也是中国改革史上的一个转折点:从农村改革走向城市改革;从计划经济走向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这一年,物价和工资制度改革全面展开,在城市放开了肉、鱼、禽、蛋、蔬菜、水果等副食品价格。

“搞市场经济,需要人才。何不把洋教授请进体制内来,让他们原汁原味地教授中国学生?”年1月底,邓小平曾在访美会见美国总统卡特时问道:“中国的经济干部都是计划经济体制出来的,这改革方向是市场经济,这些人不适应怎么办?”当时,卡特总统开出的药方是“让中国的干部念MBA。”然而,试办了5期MBA培训班后,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各个企业负责人、厂长上课跟听天书一般。在权威人士和经济专家看来,搞市场经济看似是一个企业管理的问题,但是实际上涉及整个经济体制的系统工程,没有一个与此相应的经济学基础怎么弄?“这个时候想到了需要开展经济学教学,从最基础上培养一些懂市场经济逻辑的人才。”

于是,由美国福特基金会资助、美国著名华裔经济学家邹至庄教授牵头的中美经济学培训项目“福特班”应运而生。当时的国家教委(年更名为“教育部”)批准在中国人民大学开设一年期的经济学培训班,由主要来自美国和加拿大的外籍教授全英文授课,采用从国外直接运来的最新版教材,每年一个班,每班由全国重点高校经考试(包括经济学、数学和统计学)选拔出来的40~50位研究生参加。最初全国有7所高校获准参与该项目,分别是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南开大学、武汉大学、复旦大学、吉林大学和厦门大学。“福特班”在人大从年至年办了10届,在复旦从至年又办了4届,共培养了名学生。邹至庄教授为“福特班”做了定位:“设定为研究生水平,是因为我们希望在中国培养一批在毕业后能够作为老师教西方经济学的人。”

年6月,许斌(右)在香港与“福特班”创办人邹至庄教授合影

从年起,美方委员会为中国人民大学和复旦大学的经济学培训中心提供了北美最新版本的经济学教科书多册,并为7所项目学校提供了多册经挑选的最新版本经济学教科书、工具书和参考书。这些书籍在当时很宝贵,如果通过国内采购外文图书的渠道,至少要在两三年后才有可能到手。而自己购买的话,学员买不起,学校也供不起。

年9月至年7月,许斌等53位选拔出来的尖子生成为中国人民大学第二期“福特班”的学员。那年,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系和管理科学系共去了7名同学。“福特班”课程相当于北美高校博士项目第一年的内容。在“福特班”一年的学习,使许斌深深感受到了中西方不同的研究方法,极大地开阔了他的思路。

“在‘福特班’我们接触了大量现代经济学理论。”许斌回忆说:“我们那一届的‘福特班’教师阵容相当强大,既有罗杰·戈登(RogerGordon)这样的名家,也有马中国(MarkMachina)这样的美国经济学界的新锐,而暑期班的老师更是名师云集。”

在人大“福特班”试水大获成功后,大牌教授们纷至沓来,其中不乏诺贝尔奖获得者。比如,许斌在美国读博时的老师罗伯特·蒙代尔教授(RobertMundell)。许斌在担任复旦大学“福特班”助教时结识了国际贸易理论大师芬德利教授(RonaldFindlay),而芬德利教授日后成了许斌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论文导师。

许斌说,早年在复旦读的经济学课程,特别是宋承先教授的西方经济学课程,给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使他在“福特班”的宏观经济学课程中表现突出,得到了戈登教授的赏识,为他赴美读博写了一封极有分量的推荐信。许斌说,他非常感恩戈登教授和他的太太怀特教授(MichelleWhite)。怀特教授在“福特班”讲授的法经济学课程,极大地开拓了许斌和他的同学们的经济学思维。许斌说:“戈登夫妇没有孩子,他俩把‘福特班’二期学员当成自己的孩子悉心地来呵护,班中去北美读博者无一不是由他俩力荐的。”

年6月,许斌(右一)在上海接待“福特班”恩师戈登教授夫妇并合影留念

受到“福特班”所学知识的启发,许斌在复旦大学硕士读研第二年就在《世界经济文汇》上发表了当时国内关于信息经济学的第一篇综述文章。该文被权威的《新华文摘》(年第2期)转载,这更坚定了许斌走学术研究道路的信心。

对许斌而言,“福特班”成为了连接复旦大学与哥伦比亚大学的一座桥梁,在许斌体验了两种不同的研究方法后,学术之门在太平洋彼岸的哥伦比亚大学向他敞开了怀抱。因此,许斌把在“福特班”的求学和助教生涯形容为“走向世界的起点”。

年9月至年7月,许斌(第四排右六)在中国人民大学“福特班”二期学习的毕业合影

“远征”美国学术界:

深造+“立名”,开启他乡寻梦之旅

年初秋,许斌告别了家乡上海,告别了精心培育过他的老师们,飞赴太平洋彼岸的美国纽约,在著名的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经济学博士,开始他人生旅途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征”,开启了在大洋彼岸的寻梦之旅。

当年,许斌与众多走出国门的学子一样,美国最初的见面礼是学习方法上的“断腕割袍”,而“阵痛”过后,则是包容的学术环境下的学术创新。

许斌忘不了当年初到哥伦比亚大学,同学来自七八个国家,许斌是唯一的中国人。授课的美国年轻教授语速快、数学多,比“福特班”的内容上了一个难度,开始时他很不适应。好在许斌通过勤奋加上扎实的基本功,不久就跟上了节奏。

回忆当年学习方法的转型,许斌认为:“从经济学修养的角度而言,接受这种美国式的训练是非常有必要的。中国学者的文章常常洋洋洒洒,有天马行空的畅想,而西方做学问要求严格的推理和实证。”许斌将其称之为“学术纪律性”。

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的强项之一是国际贸易学,位居全球前列。在哥大5年的博士学习期间,许斌有幸从老一辈国际贸易学大师芬德利、巴格瓦蒂(JagdishBhagwati)和蒙代尔(诺贝尔奖获得者)等前辈那里汲取了传统国际贸易理论的精华,也从该领域崭露头角的罗德里克(DaniRodrik)和麦克莱伦(JohnMcLaren)等新生代一流学者那里学习了国际贸易学的新理论和新方法。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轮到许斌写毕业博士论文了。当时,许斌读到了一篇本·伯克南教授(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年~年任美联储主席)写的关于金融脆弱性论文,受其启发,尝试着将该文中的金融中介模型嫁接到标准的国际贸易模型中,以此研究不同特征的金融中介对国际贸易类型和政策的影响。许斌的这个选题不合乎在一门学科既定路径上创新拓展的套路,在初报博士论文选题时,导师芬德利教授有些惊讶。博士论文的传统写法是在既有文献的基础上做文章,而国际贸易学文献中几乎没有含有金融中介过程的理论模型。尽管如此,导师芬德利教授还是给予这位中国学生的“奇思妙想”以极大的鼓励。芬德利教授半开玩笑地对许斌说:“你的想象力有点野(wild)啊!那就祝你好运吧!”

年6月,许斌对其题为《金融中介与国际贸易》的毕业论文做了答辩。在这篇富有创意的毕业论文中,许斌将信息不对称的金融中介市场引入了国际贸易的标准模型—赫克歇尔-欧林模型中,推导出了金融市场不完善程度对国际贸易比较优势的含义及其对“里昂惕夫之谜”的解释力。其中,关于政府基于金融市场不完善所采取的幼稚产业保护政策看似与国有利而实质有害这一结论既出乎意料又符合数理逻辑,很符合所谓的“经济学美学”,因而受到了肯定和赞誉。许斌的博士论文获得了该年度哥伦比亚大学“优秀博士论文”的殊荣。

“我在哥大写的博士论文题目是《金融中介与国际贸易》,这个研究方向当年是很新颖的。国际经济学分为两个领域,国际贸易学与国际金融学,是互不相交的,在国际贸易模型中没有金融中介这个环节。我的论文做了将金融中介引入国际贸易模型的大胆尝试。”采访中,许斌颇为自豪地说。

年6月,许斌在哥伦比亚大学获经济学博士参加毕业典礼留念

年初秋,许斌带着对纽约温馨的记忆南下,来到了美国南方的佛罗里达大学,开始了他的教授生涯。这里是许斌又一个追梦之旅的开始,旅途中没有长着幸运草,有的是蜿蜒山路和弯弯小道。不过,对他而言,浩瀚征途才刚刚开始。

在佛罗里达大学,许斌当了8年教授,他教的是国际经济方面的课程,又是就职于商学院,因而教学涵盖本科、文学硕士(MA)、工商管理硕士(MBA)和博士课程。许斌与其他研究型大学的年轻教授一样,在这个阶段承受着发表学术论文以获取“终身教职”的巨大压力。不过,此时教学工作倒是让他感到松弛和享受。当年,许斌曾在朋友面前自夸地说:“也许,自己真有当教师的天分哩!”

年4月,许斌在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给本科生上课

每天清晨,天色还是朦朦胧胧的,许斌已经在缕缕清爽的晨风中,开始伏案工作……

“选择做教授这一行就必须接受挑战,承受出研究成果求终身教职的巨大压力。”佛罗里达大学与许斌签约6年;如果6年内不能拿到终身教职,按规则就要走人。而要获得终身教职,需要在国际一流学术期刊上发表多篇高质量的创新论文,需要得到本系大部分资深教授投票支持和所在商学院院长的认可,还需要有多封外部专家教授的评鉴信的支持。所以终身教职的评聘可谓是对一个年轻教授全方位的考察。

“写了好的论文还要会适度地推销,要经常参加由大牌学者参与的研讨会来展示自己。”许斌直言不讳地说:“在西方大学里同样需要良好的人际关系。当然,学术上的实力仍是根本。”

许斌一直庆幸自己选择了国际贸易学作为自己的专业。在国际贸易学课堂上见到一位中国人教授,是再自然不过了。许斌曾夸口说:“我这个中国教授在国际贸易课堂上一站,不管我讲什么,这些小洋鬼子们不还得当真经来听!当然,这是玩笑话。”

许斌对讲授经济学有自己的心得。“教经济学,我的体会是教思辨。思辨是一种智慧。所以,我在佛大上课时不用电脑投影,而是在黑板上推演,让学生们跟着我的思路走。推演的难度,既要有挑战,又要让多数学生领悟。这种教法还有个好处:尽管我从不强制出席,但是我的课堂缺席者为数不多。”

许斌介绍说,由于国际贸易在美国经济中的重要性日益提高,由此引来很多争论,甚至成为总统选举的议题。虽然美国大学生一般不关心国家大事,更不要提国际事务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对此有兴趣。而一旦他们有了兴趣,美国学生还是孺子可教的。许斌还说,课后常有美国学生与他争辩,并发表“高见”。

除了国际贸易学外,许斌还要为本科生和MBA上相对实用的国际商务课,用实例讲解国际贸易和投资的操作、规划和评估。在课上,他用了不少哈佛大学商学院出版的中国案例,例如:上海大众、北京麦当劳、英国糖业公司在华投资等。大概因为许斌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讲解中国的案例总是得心应手,所以学生们普遍反映喜欢他讲的中国案例。这类课程要求学生分组写个案并演讲。许斌说:“有意思的是不少小组选择中国市场作为个案研究对象。在我教的MBA课上有一个小组写了一份不错的关于沃尔玛在华投资的报告。其中,一个组员毕业后放弃了直接去公司的机会,而是去参与组织并参加了一个国会议员访华的商务会谈。”

在学术研究方面,许斌一直在寻找学术创新突破点。机会终于来了,年美国经济学界发生了一场颇具影响的学术争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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